《普賢上師言教》悲護無量心(四)
《普賢上師言教》
持明仁增塔欽仁波切講述
悲護無量心(四)
有一回,一位比丘前往拜見滇巴格西,這位比丘是噶當派三法友博多瓦、甘達巴、普瓊瓦與康巴隆巴格西的弟子。
滇巴問這位比丘:「班德博多瓦在做什麼呢?」比丘回答:「博多瓦正為數百僧眾宣講佛法。」滇巴說:「奇矣哉!這也是一種佛法。格西普瓊瓦在做什麼呢?」比丘答道:「普瓊瓦把自己與他人的全部財物都用來行持建造佛塔、佛寺等皈境。」滇巴又說:「奇矣哉!這也是一種佛法。甘達巴在做什麼呢?」比丘答:「他一直禪定靜坐。」滇巴如前述般讚歎:「奇矣哉!這也是一種佛法。」
接著問:「康巴隆巴做什麼呢?」比丘則答:「康巴隆巴總是到一蟻穴邊,以披單蒙頭,一直痛哭著!」聞此,滇巴即刻脫帽,雙手合掌於心間,淚流滿面讚歎說:「甚奇矣哉!佛法正是如此。這功德極多可說,但他不喜歡我這樣說吧!」康巴隆巴蒙頭痛哭,乃因他惦念輪迴中苦難的眾生,唯一觀修悲心而哭泣。
等同,甘達巴講述悲與慈二者的重要性許多日,龍日通巴向甘達巴恭敬頂禮,並說:「我從現在開始,唯一修持悲慈。」甘達巴亦脫下帽子,連續說了三遍:「非常好!非常好!非常好!」
若要淨化自相續的業力,大悲心是最主要的。
往昔,印度的阿毗達摩聖法(論藏)曾三度出現破壞者,當時有一位婆羅門的比丘母,名叫明戒,她思惟:「我生為一個女性,地位低落,無有宣揚佛教明光的力量,我應與男人婚配生子,讓珍貴論法廣大宣揚。」於是她與貴族的男子生下無著菩薩(拓瑁),又與婆羅門的男子生下世親菩薩。
當兩個兒子長大後,問母親:「父親是做何事業呢?」母親對他們說:「我生下你們,並非為繼承父親的事業而生,你們是為宣揚佛教而生,所以你們要好好修學佛法,讓珍貴論法弘揚廣大增長。」
於是弟弟世親到喀什米爾於具門尊者座前學習論法,哥哥無著則前往雞足山修持彌勒法門,想親見彌勒菩薩請求得授竅訣。無著經過六年的苦修觀想,但吉祥夢兆一直沒有出現,他心想:「我應該不會成就。」於是無著放棄了,心情低落地離開雞足山。
無著在途中,看到路旁有一個人正用柔軟的棉布磨擦一支大鐵棒,無著問此人:「你這樣磨擦,是要做什麼呢?」那人回答:「我要將此鐵棒磨平,做成一根針。」無著心想:「這麼大的一根鐵棒用柔布來摩擦,希望變成一根針,這應該不可能的。若有可能,他的生命也可能沒這麼長。輪迴滅依的凡人願意為這小事如此辛苦,看來我修持正法,還沒做到心骨一如的精進。」於是他返回雞足山繼續修法。
又經過三年的修持,仍然一點徵兆也沒有出現。無著又思惟:「這回我真的無法成就。」說罷,無著再次離開雞足山。途中,他走到一座龐大的巨山前,看到一個人用羽毛蘸水拂拭巨山,無著向前詢問:「你在做什麼呢?」那人回答:「此巨石太高,我家在巨石的西邊,所以陽光被擋住了,我拂磨巨石,想讓它消失。」無著又如三年前一樣想著,於是又折返雞足山。
又修持三年,吉祥夢兆依然沒有出現,無著極為心灰意冷地認為:「我肯定不會成就的。」於是又下山了。途中,無著看到路旁有一隻雙腳殘廢的母狗,整個下身遍滿蠕動的蟲蛆,母狗一副瞋怒的樣子,牠的上半身拖著下半身想咬無著,無著對這母狗生起極為猛烈難忍的大悲心,他割下自己身上的肉來餵那隻母狗,而後想辦法要清除母狗下半身的蟲蛆,他心想:「如果用手指去消除蟲蛆,恐怕一不小心會捏死蟲蛆,唯一不會殺害蟲蛆的方法,只好用舌頭來舔。」
無著看著這隻母狗全身腐爛,流出惡臭的膿血令人難以接近,於是無著閉上眼睛、伸出舌頭,結果無著的舌頭舔不著母狗的身體,卻觸及地上。當無著一張開眼睛,發現母狗不見了,竟看到彌勒菩薩出現在金光赫赫的光環中。
無著說:「彌勒菩薩,您的大悲很小啊!這麼長的時間,您一直都沒有出現。」彌勒菩薩開示:「我並沒有不讓你看到,實際上我和你從沒有分離過,但是你的業障很重,使得你一直看不到我。十二年來你修持正法,業障稍微清淨,所以你才能看到母狗。現在因你產生大悲心而徹底淨化業障,所以你能親見我,如果你不相信,你將我扛在你的肩膀上,讓眾人一看。」
於是無著菩薩將彌勒菩薩扛在右肩上,走到市集,逢人即問:「你看到我肩上有什麼呢?」所有人都說:「什麼也沒有。」直至遇到一位業障稍微清淨的老婦人,她說:「你扛著一具腐爛的狗身。」於是怙主彌勒菩薩攜無著菩薩至樂居天(兜率天),為他宣講《彌勒五論》,而後無著菩薩返回人間宣揚大乘法教。
清淨罪業沒有比觀修大悲心更殊勝的方法了,而且大悲心也是不共自相續之中生起無謬菩提心的因,因此應精進各式各樣的方法來修持大悲心。
修持大悲心時,猶如無有手臂的母親其孩兒被水沖走,母親極為慈愛孩兒,因此非常痛苦。但因自己無有手臂,無法從水中救出孩兒,該怎麼辦呢?僅能邊哀嚎邊奔跑。觀想三界有情全都漂流於輪迴苦海中,對眾生產生極為強烈的大悲心,但是現在我沒有俱全救護眾生的力量,現在怎麼做呢?心中應非常清淨地祈求上師皈依境,如是觀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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